“珂离沧来干什么?”帝琰开门见山地问他。
“他性子古怪,也不知道想做什么。”帝炫天淡淡地应付了几句,向众人抱拳道歉,“各位大人,今日之事实在仓促,请入席吧。”
“王爷没事就好。”众人打着哈哈,你一杯我一杯地来敬酒。
帝炫天面不改色心不跳,一杯接着一杯地喝,没往方亭子里看上一眼……
御凰雪衣服脏了,头发被暗器割开,断了几缕,得重新收拾。和他一起回来时,直接回到了小院。
换好衣裳,她忍不住用茶水去搓掌心的花,越搓越香,让小元和小歌都忍不住凑过来看。
“夫人,这是什么呀?”
“好东西,有了它百毒不侵,长命百岁。”御凰雪故作镇定。她成了别人要挟帝炫天的人,这让她万万没想到。也不知道珂离沧会让帝炫天做什么事。
“夫人,吃东西吧。累了一天,早点儿歇着。”小歌把饭菜摆好,轻声说:“王爷今儿肯定不会来了。”
“这里吗?”御凰雪拧拧眉,王妃进府,她继续住在这里,简直是自招仇恨。
“回小院去吧,王妃威风在这里,多事不如少一事,你们先拿着换洗衣裳,其余东西,明天再搬。”御凰雪站起来,抱起自己睡惯的那只枕头就走。
“吃了再回吧。”小元赶紧招呼。
“也端着吧。”御凰雪摇头,想着那人晚上会在王妃那里翻云覆雨,她突然胃口全无。
“那就端着吧。”小歌用食盒装好饭菜,陪着她慢吞吞地往后院瞳。
天色渐暗,这一天下来发生的事,御凰雪到现在还没能消化完。珂离沧,薄慕倾,在她的脑子里来来回回地闪现。
要不要告诉帝炫天那些事?
要不要干脆让珂离沧带着她和藏心他们走?但,那会不会是出了虎口,再进狼窝?
小院里亮着一盏灯,这让三个人很奇怪,匆匆推门进去,直接进了她的房间。只闻到满屋子的酒味儿,未铺被子的榻上卧着一人,早已深睡。
“王爷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?”小歌惊讶地问道。
御凰雪慢慢地走过去,盯着他的的睡颜发怔。
大婚之夜,他怎么会躺在这里?与王妃洞房花烛的人是谁呢?难道王妃独守空房?
小元和小歌满脸喜色,匆匆放好东西,要服侍御凰雪睡下。
“夫人,王爷到底是惦着夫人的。”
“奇了怪了,惦着我,应当回院中去,怎么会一个人躺在这里。”她冷冷地轻笑。
小歌眸子里滑过一抹忧色,轻叹道:“夫人是铁石心肠吗?奴婢不明白,夫人到底为什么对王爷这样抵触。夫人明明就明白,王爷若回自己那里,夫人明天就会招人忌恨。圣命难违,王爷娶得不情愿。他惦着夫人,只能一个人来这里躺着……”
御凰雪有些失神,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头发。一抬眸,见小元和小歌都盯着她看,匆匆掩饰道:“看来小歌是王爷肚中的虫。”
“是啊是啊。”小歌抿唇笑,向小元使了个眼色,轻声说:“我们出去了,夫人歇着吧。”
两个丫头轻手轻脚地走了。
御凰雪在榻边痴站了会儿,慢吞吞地走到窗边,仰头看向窗外的月亮。
月亮又弯了,像迟暮美人的脸,不再圆润,乌云一遮,像长了丑陋的斑。
她痴看了会儿,小声说:“月神,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命运?既然已把我打进了泥淖里,那就继续让我在泥里滚,把我拖进他们这群恶狼里作什么?是怕我死后,抢了你月神的神座吗?”
“野心真大,小御儿还想当月神。”帝炫天低醇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。
她没动,继续仰着头。半晌,才幽幽地说:“王爷真会演戏啊,装醉也装得这么好。”
“是真醉了。”
帝炫天盘腿坐起来,盯她的削瘦的背影看着。一阵大风吹过来,她白色的衣衫被尽悉扬起,好像要随风飘走一样。帝炫天突然跳起来,大步过去,一把就抓住了她乱飘的袖子。
御凰雪愕然扭头,只见他眼睛泛红,呼吸又重又急,手指死死地握着她的袖子不放。
“干什么?”她惊讶地问。
帝炫天薄唇紧抿,一言不发地看着她,如夜双瞳,灼灼有光。
“袖子。”御凰雪不自然地躲开了他的视线,往后拽了拽衣袖,小声说:“王爷松手。”
帝炫天越抓越紧,迫得她的身子一直往他这边靠。
“王爷。”
“让我抱一下。”
他伸出一臂,把她揽进怀里,手掌在她的头发上轻轻地抚动。